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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assin's Tango

1w+ 史密斯夫妇pa喜剧 剧情和原电影不同


Summary:子弹射速比爱略快三步,但吻的含量较恨多出一盏。



  “我以为你会从家里拿那瓶勃艮第白来这,毕竟白花果香适合一些像你这样的……幼稚鬼。”


  “如果你能闭上金口,我想这还能算是不错的烛光晚餐,”一瓶奥比昂红酒吐出汁液,水柱因为咬牙切齿的卡维而微微颤抖,“所以我最讨厌你这种不懂浪漫的人!别想家里的酒了。这可是八千镑,艾尔海森。”


  “我只是在惋惜某位醉鬼花六千刀买的酒被置之高阁,”如果忽略言辞中的火药味道,远观全局,这对怨侣并无破坏米其林五星营造的的融洽氛围。艾尔海森且抿了一口酒,“顺口一提。原价只要三千两百刀,看来谁听成了三千乘二?”


  “……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别忘了我们还在离婚冷静期!”酒瓶几乎是被砸一般地放回桌旁。如果不是他仍惦记酒瓶底部用来求婚的胸针,卡维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在四年的朝夕相处中,他们感情也许日渐不和,但由于依然相爱彼此都不愿意分开,终成了这种藕断丝连的尴尬情况。


  他还在忍、他还在等。驻场小提琴手指尖的旋律暂未流淌到他点的那一首,菲力牛排方被端上桌还冒着热。


  现在还不是时候。卡维在等酒过三巡之后醉意爬上自己的双颊,等葡萄酒旖旎的红染上自己的眼角。借这些好替自己壮胆——


  一场再婚的戏码可以存在于一夜缱绻的性事、一纸花体英文的情书和一架用以给爱人独奏的钢琴中。当然,对于卡维而言,最有仪式感的还应该是这一枚自己设计并打磨的绿松石胸针。


  在三日前建筑院顶层落地窗的阳光中,卡维得意洋洋地举着它对一众亲朋朗声:“这将会是本世纪最完美的微型机关作品!”


  多么纯粹的甜蜜桥段!提纳里险些要怀疑昔日同伴是否被爱情夺舍,还好接下来这句野心勃勃的话完全暴露了他的本色:


  “连定位追踪器和纳米摄像头都隐藏得无隙可乘……必要时,我会摁下爆炸键。艾尔海森这一回无处可躲。”


  只可惜,天才如建院首席也运算不到的是:一场谋杀的戏码可以由一条阴暗潮湿的巷道、一把装配消音器的手枪和一条拭去血迹的手巾同台上演,当然也可以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张扬。


  “三天后,七街六十四号东侧窗口第七号桌。全队人马在周围待命。”咖啡厅中,当卡维去前台拿冰美式和卡布奇诺时,艾尔海森借经过改造的耳机向整个组织发布了最新命令。


  艾尔海森亦在等。等待爱人进入醉后低喃的时刻,等待卡维不再眼目清明的时刻……


  正是现在。


  此刻,只要代号天隼的头目摔杯为号——


  卡维在酒瓶即将见底时为自己满上了最后一杯酒,在玻璃折射的白炽余晖中看见自己酡红的双颊。就在小提琴手奏响乐章的第一个音符时,他故作失手,先一步碰倒酒樽看它坠向地面。


  艾尔海森却侧身探头接住了那酒瓶。没有任何运气成分和初学者假惺惺的欢呼,只有他眼睛里鹰的锐利与行动上豹的敏捷——这是训练有素者的表现。即使他现在松手也为时已晚——


  酒瓶摔在地面的破碎声。


  一枚胸针坠地的微不可闻的叮声。


  礼炮鸣起的砰声、彩带飘出的哗啦声。这,是为了方便瓮中捉鳖,受命埋伏于四周餐桌上的宾客们听到暗号迅速涌向七号桌而带来的声音。


  子弹上膛的响声、刀刃出鞘划开空气的利声。这,是伪装成侍者和主厨等服务人员,以潜伏在周围的杀手团团围住一桌佳肴时发出的声音。


  对面的艾尔海森不甘示弱,一手撑起餐桌借力,腾空翻转扑向卡维,用手边餐刀直指咽喉。卡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摸出那把提前别在椅脚旁的左轮手枪,枪口抵着那人的小腹。


  “你果然有事瞒着我,艾尔海森!你不是说你只是文弱的学术分子?”


  “你也不赖啊,持枪的大建筑师?”






  苔藓疯爬,闪电彻骨,一个手握CIA部分蓝皮计划书的前特工死在四年前的这个雨夜。取走其性命的正是当时的艾尔海森。远处大楼上的他利落放下狙击枪,躲进大厦内部脱下防水的黑风衣,通过终端上传任务数据:“目标身中三枪,任务完成。”


  “辛苦了,艾尔海森先生,”纳西妲有些幼态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这位天才科学家顿了顿,“上级已经批准了您的结婚申请。”


  “希望我能在典礼那天见到你,纳西妲小姐。”艾尔海森一边将狙击枪放回装备盒中一边摸出经过防水处理的手机,手指翻飞着向讯息另一头发送“三十分钟后南街酒馆见”,那是他和爱人初见的地点,也是他们平日约会的地方。只有当石榴红眼眸的金发男人在那咒骂他时,他才能感觉到任务结束的放松。


  “当然。希望各位来宾不会把我误认为花童,”话语中是藏不住的笑意,旋即又敛了敛,“不过真的没问题吗,天隼?七周前在凯悦酒店,你们才进行了五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调查我?”


  “不是啦、那帮老家伙要求的知根知底,纳西妲不知道哦……但出于对您能力的信任调查中断了。请把枪支放回武器库,先生,”艾尔海森挑了挑眉,将刚放进装备箱的冲锋枪又安回去,“不过结婚一事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就像我没猜到您也会一夜情一样。我并不了解您,可你们真的了解彼此吗?婚姻可是件麻烦事,只有爱情并不够。”


  这并不假。他伪造了一个政府指定考古专家的身份欺骗了自己在MIT曾经的学长卡维,隐瞒了一切在地下的活动甚至是自己优质住所的地下武器密库,尽管金发情人早已住进他的房子。


  但他不在乎:“实践出真知,不是吗?秘密正是秘密的魅力所在。”


  于是在切断虚空通讯前告知纳西妲教堂的地址后,他丢下组织的装备车钥匙,反而启动改装过的雪佛兰萨博班,又隐入了人群。


  与此同时,南街酒馆中的卡维先生正憋着笑,急急用手拍着被酒呛到咳嗽的提纳里的后背:“结个婚而已!瞧把你吓得,”也许是担心提纳里给气过去,他又解释道,“放心。我是到处采风、参加会议与四处监工的建院首席,他是全世界飞的考古学家。我们都见首不见尾,完全不会影响任务。”


  “什么叫‘而已’?这可是大事啊!”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提纳里一拍桌子,“你猜为什么我禁止科莱参加我们部的一切事项?下一秒随时可能掉脑袋!艾尔海森知道你的事情吗?知道你甚至不能有坟吗?”


  “虽然我们是杀手,”一旁的赛诺清了清嗓子,“但你如果你结了婚,也不能对他‘撒手’不管。”尽管话中如此暴露身份,周围也并没有人投来好奇的眼光。显然这家酒馆正是他的组织众多地下接头地点其一。


  卡维对降至冰点的气氛感到不适,捏紧了酒杯:“我还没到撒手人寰的地步好吗!行了不说了,三分钟后我的缪斯要到了,酒钱他付。”


  即使他们一见面就开始唇枪舌战甚至最后战斗到优质房产的双人床上,第二天也仍然互相咬破嘴唇,在吻中交换血液后签了结婚登记表。到了婚礼前夜,双方也没有任何要袒露身份的意思。一切是那么的平静如水:


  “准备睡了吗?”艾尔海森发。


  “是的,晚安。爱你,该死的。”卡维回。


  于是收到信息后,在沙漠进行完爆破实验的艾尔海森才乘上直升飞机在清朗的夜空中赶回市中心,开始布置婚礼现场;而卡维也正好拦截下了中东地区一条秘密电报,保存并关上了进行到一半的解读页面,开始熨烫他和艾尔海森次日要穿的西服。


  第二天他们站到雕花窗下宣读誓言。没有神父、没有双方父母。台上,一对新人身穿着一黑一白的西装交换对戒与吻,台下,“建筑院”的人们与“考古学”的好友各怀鬼胎地举起香槟,庆祝又一对爱侣走向坟墓。






  “婚姻就是一场缓慢的谋杀,谋杀了激情!”在结婚后的第四年,经历两个月没有见面、两个月零八天没有性事后,卡维这么评价。但一个立志于将美学融入每个狙击镜、将艺术渗进每个装置的力学结构的特工,似乎拿这件事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们都忙于工作——至少在他眼里,爱人三天两头的航班是为了溯源人类文明。而那间地下室则是他临时存放待修补文物的地方,从未考虑过还藏有暗门的可能性。


  “婚姻的保鲜公式是一串无法破解的秘钥。”同样是在婚后四年,艾尔海森向纳西妲报告了自己的最新研究结果。纳西妲礼貌地关上了手上的全息屏,苦笑着说,先生,这些对我还太遥远呢。


  他认为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感情还是鲜活的:工作日,他会用吻把睡梦中的卡维唤醒、用热拿铁和三明治维持温馨的氛围。尽管他们总是容易因为窗帘颜色而吵架;有幸遇到周末时,他们便会简单的外出怡情,或是关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进行交流。当然,交流内容自然是从对世界局部热战局势的看法,到卡维那纤细光滑腰肢的握法——但这些时间都太过奢侈。不是他紧急接到了任务扯谎说要去遗迹,就是卡维要困在工作室日夜无休的画工图改设计。


  他们彼此都认为已经足够了解对方。晚餐前进行一次眼神交流就知道要吃什么餐后水果,睡前一个吻就能安抚所有的疲惫。交流渐少,感情脱水。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们之间无休止的争吵会伴随到工作时的每个角落:


  “你终于有空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改装一楼的两个次卧来做微型家庭放映院,投影仪和地毯我已经买好了,过几天我想打通左墙……喂、你有在听吗?”


  可惜对面的恐怖分子不懂得他的敌人正在打情骂俏,只知道自己用来制造恐慌的定时炸弹被毁,此刻愤怒地用MAT-49扫射着整个车库。火光冲天、子弹纷飞,艾尔海森缩身躲进墙体后,解除通话静音的同时不忘丢出两枚烟雾弹:“别忘了当初要用墙体隔离开一间卧室的可是你!”


  “要完全模拟影院效果总要足够的空间吧!等等、你那边是他妈的什么声音?”


  “……古城遗迹隔壁有人在爆破开矿。这边工程浩大信号不好,等我回来再说。”


  随后他双击左耳耳机表面挂断电话,摸出双枪探出脑袋,站起扫射还在咳嗽的反动分子。右耳中传来纳西妲冰冷平静的声音:“对方还剩三个人,其中一位在六点钟方向的楼梯口狙击你。速度要快。”


  艾尔海森一个箭步冲向背靠着装甲车的两人,趁着烟雾散尽前一脚踢飞其中一人的冲锋枪,一拳冲另一人鼻梁砸去换来鼻骨碎裂的声音。


  两声枪响震耳、两颗心脏绽开:“告诉我,接应的人在哪?”


  “坎蒂丝在运钞车内解码,迪希雅在正东逃生梯上楼右拐紧急避险通道处等你。她那边还有十余残党。”


  经过严格的体能训练,蹬上一辆装甲车只需要两步。他借着车的高度靠近二楼扶梯处还在错愕的、双手颤抖的狙击手,用方才劫掠来的MAT将他全身扫射直到溅出数股鲜红,子弹与血如蜂飞舞:“迪希雅更爱用冲锋枪。她完全可以轻松解决。”


  “是的,任务结束。辛苦了,先生,”代号天隼丢下枪支迅速躲进逃生梯中。纳西妲笑了,依稀还能听见她小小双掌拍合的声音,“只是下次应该和卡维先生说明白的,调情时间可以留到工作后。我想他也会理解的,对吗?”


  “我说的已经非常明白了,”艾尔海森一边调整着耳机频道以避免下次又错摁通话键,一边脚步不停与剩下的两名汇合,顾左右而言他式地回答,“挖矿何罪?非洲国家靠山吃山也很正常,毕竟科技落后,资源就是GDP。”


  一旁的迪希雅笑了几声,在通话频道中忍不住插嘴:“哥们你这次去的不是南美吗?”


  “……南美也一样。我刚才对着他可没有像你一样一时嘴快。”艾尔海森难得被呛,高压的任务让他疲惫。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来自卡维的十三通拒接电话与发来的三份名为新居设计方案的PPT,揉了揉眉心。思考着承重墙是否还能挺过这次考验,也盘算着告诉卡维他们连面都见不上谈何看电影。


  不过好在艾尔海森并不是唯一一个深受困扰的人。


  感情是相互的,间歇性丧偶式婚姻和他自己任务的危险系数,让卡维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本身。


  在远处埋伏的狙击手一旦被发现,是最难得到救援的那个。在对手捆住他的双手双脚,用上了膛的枪抵在他脑门要他交出破解程序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闪回起那日提纳里的牢骚——如果死在这里,艾尔海森确实找不到他的坟——他左手够上自己红外衣上闪亮的装饰,一枚不起眼的吊坠在被摁下边缘隐藏的按钮时弹出半寸利刃,磨着手上的索:“在D盘的第四个文件夹里。”


  “然后呢?”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这结怎么这么紧!


  “打开加密文件。”双手解放,但还差点时机。


  “密码。”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这里有监控,你也不想被同僚发现自己独吞千万美刀吧?”歹徒半信半疑地抱着他的笔记本靠近。时机已到。卡维被捆的双脚蹬向那人的裆,一手用那柄小刀刺向对方脖颈处的动脉,血如泉涌喷到他的脸上,另一只手朝他小腹挥了一拳。这一击打碎肋骨,那一拳刺激胃部,人体结构可比钢架承重好懂得多。歹徒眼睛已红,射出子弹——


  “没事吧?”这柄挑穿那人身体的长枪险些姗姗来迟。下腰躲过致命伤的卡维抹了一把血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操!这件白衬衫是他结婚纪念日送我的!白瞎钱了。”


  “你明知道要出任务还穿?”


  “这可是我最贵的一件衬衫,我出门前跟他说我是参加PCBC(太平洋建筑协会)的会议!顺便一提,我确实再不去就要迟到了……组织的飞机是不是被爆了?你的私人飞机有没有境内飞行许可?”


  “嗯。有。先担心你的衣服吧。”赛诺拿起做了防弹保护而重如板砖的笔记本,不忘用眼神催促卡维。卡维干脆脱下衣服,拿起工作台下的水彩与画笔,在染了血的衬衫上即兴创作着:“真正的艺术家就算面对困境也从不缺乏灵感,哼哼。还有,借点香水,血锈味好浓。”


  “没有香水,只有医用酒精。”冷漠的回答。这让他只能带着酒精的刺鼻味道、穿着花绿衬衫到了会议现场。邻座的德国建筑师注意到那件衬衫后,凑近低声问他:你也热爱毕加索吗?


   我不爱!他尬笑着,心里痛呼。然后将自己全身心再次投入会议,不敢去想未来那一方无名碑旁边的雏菊。此刻的卡维还没意识到,比这更近的危机将要来临。今夜,艾尔海森在将衣物丢进洗衣篮前,认出了一滴没有被颜料覆盖的血迹。






  爱情无法永恒,可相爱中的人谁也不想承认。艾尔海森明知玫瑰并非永生,仍然无法松开爱人的手,并拉着他去做了婚姻咨询。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确实有些无法解开的隔阂早已潜滋暗长了四年。疏离感存在于卡维的每一个建筑模型内的定时炸弹,也存在于艾尔海森在游乐园里表现出的惊人射击天赋。


  “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天电话里传来的绝对是烟雾弹的声音……考古用烟雾弹?怕木乃伊看见自己然后在墓里仰卧起坐吗!……我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军情六处的特工,”在总部的午餐时分,卡维咬着叉子愤愤说着,“天哪,越想越可怕。同床共枕四年余居然是为了监视我!”


  “……你也不能看他嘴唇比较薄,就污蔑他是英国佬吧?”提纳里哭笑不得地嚼着西兰花,“但我觉得确实有点问题。不只是他的身份,也有你们的感情问题。”


  “所以我今晚约了他七点的烛光晚餐,只为请君入瓮,”卡维手中的餐刀正将羊排的骨肉细细分离,手法熟练狠厉,“他倒是答应得爽快。你觉得为什么?”


  ——“因为他不够诚实,”与此同时,艾尔海森悠然地回答前来问话的迪希雅,“总要让他吃点苦头。当然,我都是吩咐一些下级围住场地,并没有要把他置于死地。”


  自从坎蒂丝跟他传授的沙漠菜大受卡维赞赏后,这三位同伴相处不再那么僵硬。迪希雅耸了耸肩:“如果他真是前几天端掉隔壁小组的人之一,你要怎么办?”


  “那就是我眼光不错——血是哈迪斯的无疑,不过和我无关,组织也没有蠢到为任何人的失败复仇。做完这几票,我就安静当回我的文化机构公务员——至少离开行动处,去过我朝九晚五的生活。”


  “如果不是你正陷在离婚诉讼,我就信了,”迪希雅嚼着午餐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大书记官,一开始就找好了退路吧?不然也不会大二从MIT退学参加训练的同时真去耶鲁修了语言学。你明知道伪造假身份多么轻松。”


  “知识可无法伪造。一个天衣无缝的爱人,需要这些来补充简历。”艾尔海森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网页。消息框内是考古学的钟先生传来的殷墟最新研究成果,待他扫过这些文字转录进大脑,下一刻就会成为他谎言的一部分。


  “天衣无缝的骗子罢了,”吃剩的塑料包装纸被高挑女人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里,“麻烦今晚把我分配在八号桌。我要仔细观察你这家伙露馅的时候,那只甜心的表情。”





  现在,迪希雅的观察结论是:不怎么样。


  谁能想到即使对方派出的是“求婚”的亲友团,那些疯子手上的礼炮里也装着一把枪?迪希雅将脚边拖把桶里藏好的MK-48轻机枪以最快速架在隔壁桌,在这不到五秒内,赛诺左手的沙漠之鹰已经指向了她的太阳穴。而主人公之一卡维尽管脸上满是愤怒,但那把手枪告诉旁人他对这样的情况早已做好准备。冷热兵器相比之下是卡维占领上风,外人看来如果扳机扣下,受伤最重的只会是艾尔海森。


  但迪希雅知道,猎鹰的后路不只有他身上的防弹衣。


  “你他妈的骗我就算了还要杀了我?你个床、中、谍!”


  “我可是千真万确的学术分子,只是‘文弱’一点还有待商榷。”


  艾尔海森手上的餐刀略略陷进卡维左侧颈处,巧劲蛮使,让一两滴血珠从白嫩皮下渗出:“你和你那帮军火团亲友,又如何解释?”


  “如果不是你们先动手,我们怎么会掏枪?我可怜的求婚礼物就在那堆玻璃渣子里,那才是我的正事,”卡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把防弹盾牌改装成求婚灯牌的人不是他,“你知道,我可是设计了卡萨扎莱宫才破产的、街边湿漉漉的建筑师。”


  举着双枪的提纳里眼角抽了抽。话确实没问题,不过让卡维设计的原因,有一半是他在当年的拆弹训练中把桑歌马哈巴依老爷的原住宅失手炸了。


  “哦?”艾尔海森松了些力,刀锋上下刮擦着脖颈上的新鲜伤痕,“那不如让两边的人都安心坐下来吃顿饭,我们的家事就由自己来解决——由你去捡起那个小东西。”


  艾尔海森正是赌他还做不出扯上自己组织死伤的事情,由此一探枕边人在其组织内部的等级高低,以及爱的余辜。


  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卡维一摆手,赛诺等人纷纷放下了枪,提纳里回位前不忘端走桌上的松露酱。这边的迪希雅也吹了声口哨把轻机枪丢回空拖桶中,高跟一踹让桶滑进桌底。连小提琴手都收起了从背后拔出的太刀,重新翻开《费加罗的婚礼》一章,打算续上乐曲。


  演奏可以继续,战火与爱火可不等人。艾尔海森放下餐刀后卡维识趣地摆摆手,转身从地上拾起彼岸花状危险又迷人的胸针,一颗经过精心打磨的绿松石镶嵌在花蕊中。


  “它就像你的眼睛一样美丽,海瑟姆……”卡维将它扣上艾尔海森的黑西装,故意提高音量献给周围来宾。下一秒眯起眼,凑上他耳边低喃,“回到家之后给我如实交代,混蛋。”


  “非常感谢,亲爱的。”当年靠出色的演技营救纳西妲的艾尔海森表示,伪装爱侣简直信手拈来。卡维垂下眼眸,不经意挽了挽自己的头发,然掠过耳后时指尖轻轻摁下金属耳坠边缘的暗钮。


  婚礼序曲的旋律在空中洋洋洒洒,艾尔海森却听见计时器的滴答声。


  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向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干脆利落的肘击下将玻璃撞碎出一个洞,伸脚一顶来拓宽破碎面积然后奋力取下胸针朝外丢去——


  随着一声巨响,热浪从窗外涌进,烟花在外面绽开。


  “你这么想杀了我?”


  “你不也是?”卡维重新捡起地上的手枪,对着艾尔海森扣下扳机——


  可惜子弹早被艾尔海森如数卸下揣进兜里。迪希雅为卡维叹了口气,勺起奶油蘑菇汤,细细品鉴夫夫大戏。






  “我早就知道什么爆破开矿全是吹的!”见情况不妙从餐厅中逃出来的卡维没有选择人多的电梯暴露身份,提纳里在楼梯间藏好的手枪被他拐走,连逃生通道的消防锤也不放过。艾尔海森借着楼梯扶手一个飞跃试图踢中卡维的臀却被躲闪开:“既然你意识到了的话下次就别给我电话轰炸。”


  当艾尔海森跑到转弯处时,卡维一枪击碎窗口让他不得不屈肘躲闪飞溅的玻璃片:“你一个中立派的文官又不参加党争不应该很清闲吗!”


  “就算我真做文官,难道你开会的时候不会免打扰?”艾尔海森一抹左脸的擦伤,见已经被落了一层直接大跃下扶梯,手上的枪也没闲着,一扭手腕从一环环扶梯的空隙中往下射以震慑奔逃的卡维。


  “总之等我先回家你就完了!”前方就是出口,卡维冲出门后不忘转身从外面反锁,狡黠地笑看疯狂扭动门把的艾尔海森,“回去我就要跟你签离婚协议!还有你那个陈列室,绝对有问题!猜猜我的律师可以分走你多少?”


  像一只鹿,他转身就跑。而赛诺早早在旋转门处准备好给匆忙的人递上车钥匙,不忘补一句:“27层太高,我坐电梯的。”


  大厦一楼熙熙攘攘的人见此动静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在艾尔海森踹烂门锁破门而出时更是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但这群路人们在收到艾尔海森的眼刀后就继续各行各路。


  艾尔海森冲出大堂恰巧看到那辆雪佛兰启动,又扫了一遍四周,跑向了坎蒂丝的凯迪拉克。


  “你车呢?”坎蒂丝见人冲来迅速意识到事态不对,开门下车。


  “被他开走了!”艾尔海森顾不上座椅仍在智能调整高度,一脚踩下了油门,冲进逆行的车道。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车被改装后能有多快,要想追上只能以身犯险。


  另一边,提纳里正拎着卡维的车钥匙,不解地看向赛诺的空座位。


  可惜车不认主,仍被卡维占据先机。艾尔海森停车后潜伏在庭院中。屋内的灯并未被打开,他翻过栅栏,侧身缩到一楼窗前。鹰目一瞥,里面是卡维一直想改造的那间次卧,走廊灯也并未打开。


  眼下最关键的是武器。他匍匐行进着,扒开一丛灌木。见一方草皮下暗门的锁还未被撬开,小舒了一口气,掀开通道门缩了进去。


  “简单的机关术:青铜鼎逆时针转三下,金字塔倒置,点燃自由女神火把——行家最懂行家,”顺扶梯而下,是拿好RPK轻机枪对准他的卡维,“别乱动。虽然你绝对改装过了,但我可不敢保证苏联人的玩意不会走火。”


  他满意地看艾尔海森僵在扶梯上。后者不急不慢地徐徐言道:“你很聪明,


  “不过,你知道出去是另一套机关吗?”他脚尖一蹬爬上扶梯手腕一转推开顶层暗门,几乎是扑腾一样逃出地下室,侥幸躲过子弹轰鸣,迅疾盖上圆盖。他计算着他与卡维之间的速度差推出爱人解开出去的密码并不花费很久,不过这几分钟内足够他冲向宅邸二楼主卧中拿出自己的手枪并装填上麻醉弹。


  卡维总能给他带来惊喜。他换子弹时掀开被铺,一件填弹的火箭筒躺在床上。很难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先到达卧室,这间房子会炸成什么样。


  “嘿,宝贝。你确实困了我一会。”卡维低跟的步声从楼下传来,艾尔海森小心挪出卧室,先发制人地扫射了几枪。


  “你确定要离婚?”


  “废话!你甚至围堵我!”


  又一声枪响。艾尔海森击碎了卡维的爱藏:一件来自意大利的陶瓷花瓶。


  “艾尔海森别欺人太甚!”同一瞬间,卡维夺过身旁裱着他们蜜月旅行照片的相框,一折月亮余光看清艾尔海森正在二楼走廊。一个箭步冲上前扫射着艾尔海森,艾尔海森滑铲过道,擦过子弹,墙面已经化为骰子。


  “有没有人说你瞄准技术很差?”


  狙击手并不理会他的挑衅,走上两步楼梯后将鞋脱下赤足行走以免暴露位置,拐进一楼的厨房。


  艾尔海森等待了一会,躲进杂物间在门口警惕地张望四周。脚步声在两声上楼后便消失,他不解地挪动了步子决定一探究竟——


  一枚燃烧弹从窗口砸入,火光喷涌而出。


  “还满意吗?天隼?”卡维的声音从庭院响起。他迅速抱头滚向楼梯口处借墙体遮住火光,翻身一跃跳下楼,从后花园绕过去。卡维仍叉着腰得意地看冲天的火光。


  下一秒,蛇般的眼眸盯上了他。当卡维意识有人靠近欲回头时,枪尖已经抵着卡维的后脑,如蛇吐信。


  “……你赢了。”


  卡维无法回头,只得反手持枪,将枪口虚虚对向后方。这个姿势下射击命中率几乎为零,除非艾尔海森自己将脑袋对在后枪口。他平静地阖上那对红宝石双眼:


  “开枪吧。”







  一腿横扫、椅凳砸头,足踩头颅、利刃出鞘。


  “Checkmate.”酒吧的内间瞬间从赌鬼圣地变为地狱门,有三尸横陈。九年前的艾尔海森揭下红色假发,褪去服务生制服摘下餐帽,重新披上那件绿披风。抽了旁边清洁的抹布细细擦拭着染血的爱刃裁叶。他擅挽剑多于容易引人注意的枪声,也就更擅长冷酷的缄默杀戮,周遭的吵闹从不入眼。


  除了这一回。


  他拐入南街酒馆。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用耳机向纳西妲实时汇报任务完成后文件的交接地点。他抬眸,对面坐了一位玩桥牌的金发少年。一局终了,周围的人簇拥着他欢呼,他却好像只觉无趣地陪笑了几声。手摸上袖间的一包万宝路,叼起一根未燃的烟。那是一张标致又熟悉的脸,蝶翅在他睫上轻颤,酒液溢出嘴角盛在锁骨内。周围的烟酒无法混沌他清明的眼神,而那对玛瑙石双眸——正勾着他。


  “先生,监测到您在一家酒馆里。为表犒劳,不如请你喝一杯?”纳西妲的声音耳边传来,却好像无比遥远。此刻,唯有那道目光以光速穿越数年光阴,如一颗远辰,端端落在他身旁。


  “要两杯。”他切断通讯,端起酒。


  ——“四个白昼很快地便将成为黑夜,四个黑夜很快地可以在梦中消度过去。”距当时五年的诗社中,有一只金蝶飞入,带着张扬的色彩与危险的眼斑,扑闪着落在他身边。那是卡维朗诵着《仲夏夜之梦》的声音,而炽热的太阳,就破碎在他的身上。


  五年后,他端着酒杯上前。人群里无数个打火机在卡维周围燃起了一团团焰,而艾尔海森一一驱走。摸出火柴盒,划亮卡维的烟:


  “那时月亮便将像新弯的银弓一样,在天上监视我们的良宵。”


  烟雾腾起,艾尔海森续上了五年前的诗篇。


  卡维轻笑,身旁一株万年青开得灿烂尽情。






  “我输了。”在满地狼藉旁,艾尔海森枪口垂下。卡维掐准一瞬转身,一手举枪一手示意他抬起枪管,几乎怒不可遏:“别跟我玩这些!”


  万年青是在哪一刻枯萎?艾尔海森的数据库无法找到结果。他将枪丢下,上前两步,握住那柄RPK,对准自己的心脏:


  “它是你的。随时来取。”


  在卡维放下枪的那一刻,艾尔海森的下唇瓣就见血。那只长鬓虎啃咬着、厮磨着他的猎物。一吻热烈而血腥,仿佛盛满伏特加的玻璃杯与玫瑰一起碎在坟中,好似砍刀刺破艳红的彩羽、砍碎疯长的藤蔓。


  唇舌交缠,绵长的深吻窒息了一尾鱼。他们脆弱的肺叶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FIN


彩蛋:

  “总之我们打算重新装修一遍房子,再举办一次婚礼。到时候你们和boss都得来啊,”卡维对着电话那头说着,手上的软尺测量着墙面的宽度,“我的微影院三天后必完工!到时候你柯莱借住我家的时候想看什么都行……喂、这可不是玩物丧志,别太严苛了兄弟。

  “典礼之后我打算去一趟挪威来着,帮我和赛诺请个假吧拜托了!装备部反正也清闲……你说艾尔海森?他有什么不答应的!反正命都在我手上了,”卡维用肘轻碰了一旁在沙发上看书的艾尔海森,“你说对吧?”

  “别吵我。”

  “……所以我最讨厌你这种不懂浪漫的人啊!”



——

加进正文里有烂尾之嫌 本来想丢到lof那个彩蛋功能里的 不过希望大家都能看到最后这段放飞自我的小甜饼(。)蛮搞笑的!朋友说何尝不是首尾呼应

噢噢btw可能会有后续 后续大概是知妙版公路逃亡/配角们的恋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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